春见

【欢喜佛】笼中比翼

⚠️公主X圣僧⚠️

🐦三段式日常甜饼,顺便安利一下可爱的三宝鸟

❤️尚溯的爱是明明不行,但却可以。公主的爱是明明可以,但却没有。

又来了又来了,和尚的日常隐晦表白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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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【欢喜佛·笼中比翼】


(一)

    宫中近日多法事,尚溯作为宫廷法师,正在观自在殿接待鸿胪寺招徕的众位高僧。


    他连日来忙得脚不沾地,便是平日里最为清净的观自在殿也是终日经文绕梁,佛光大盛。这光景,倘若真有妖魔,哪怕挪开三里地外,都能被这正道之音震得无所遁形、就地伏法。


    我佛慈悲呀,我叹气,真是心疼妖魔鬼怪的耳朵。

 

    我连哄带骗好说歹说才把一向谨慎的澄心从关雎殿里拐了出来,她从小同我一起长大,虽有主仆之分,不碍情如姐妹,只是性格相去万里,她成熟稳重端庄大方,我撒娇耍痴满地打滚儿。


    正靠在她腿上的我,啃着她刚剥好的橘子,听着马车外繁闹的叫卖声,才真真切切感受到人间的烟火气。宫门高墙,一步一阶,走得上去,人不得不半在琼楼玉宇,上够不得天,下踩不着地,不上不下,飘摇欲坠,委实憋屈。


    只有在尚溯怀里,或者脚踩泥地,才能真切的感受到最平凡的温暖与爱意。


    我佛慈悲啊,哪怕片刻,能让我享受落地的感觉。

 

     ……


     “稀罕鸟儿,各位看官,走过路过莫错过!”


    正值我掀帘望去,便叫笼中一五彩斑斓的鸟儿夺去了目光,“停车!”

 

    “店家,这鸟儿如何稀罕,依我看,也无非就是花里胡哨了些。”


    “客官有所不知,此鸟乃是得道高僧的化身。”


    “哦?”我目光一亮:“此话怎讲?”


    “那便要从东土大唐玄奘法师说起......”


    我无心听他王婆卖瓜,编什么大唐玄奘的故事。只一心注意那笼中的鸟,不知是否怨我目光太盛,它竟扭过脸儿来,同我对视起来。


    是只顶漂亮的鸟儿,身上五色斑斓,头顶一抹草绿,胸前嫩紫铺开,两颊一团朱红,腰腹同天一碧,双翅色深如海,两目逼视炯炯。


    “叫什么名字?”我打断店家的滔滔不绝。


    “小人姓张名凡,字......”


    我抬头看了他一眼,有些无语。


    “没问你,问鸟。”


    “哦呵呵~”他干笑两声以饰尴尬:“此鸟名叫佛法僧,乃是......”


    我再次打断他的吹嘘,只管面向澄心,双手一摊:“小心心,给钱~”


    澄心付钱一向利索,竟也不讲价,我看着肝颤,索性不看,专注逗鸟。


    交易事毕,我拎起鸟笼欲走,却被它扑棱棱撞笼的声音惊吓,一时楞在原地。


    笼中的佛法僧似乎知道自己即将易主的命运,转身冲着贩摊的方向狠狠撞去,大有不破铁笼终不还的架势。


    我好奇于一只鸟儿的执着,便将笼子递交给店家,以为它是不舍旧主,不愿随我走。谁知他在店家手中还不老实,仍直愣愣地冲撞着铁笼,一时也不肯停歇。


    我忽然福至心灵,朝着它冲撞的方向远远看去,只见一个蒙上一层黑布的笼子静立在店家身后,便问:“那笼中是什么?”


    “是同品的另一只鸟儿,客官您买走的是只紫胸的,我这只则是蓝胸的,颜色不同罢了。内人喜欢,准备自己留着。“店家如是说。


    “嗯,店家爱妻之心难得,只是人有一双,鸟有一对,让它们分飞两地,店家何忍?夫人何忍?莲开五色,一生一灭,不过一念尔。施主慈悲,不若叫它们一对儿双宿双飞?兰因絮果,种豆得豆,何不为自己与家人积上一个福报?我佛慈悲啊施主,施主?”我长久耳濡目染,此刻各般佛理信口拈来,唬得店家连连瞠目。便趁他一时怔楞之际,一手一只,提笼走人。临了时还不忘加一句:


    “澄心啊,可悠着点儿。”

 

     ......

 

    车马驶离闹市,周遭渐渐静下来了,我将两只佛法僧放进一只笼里,他们果然相安无事。两只鸟儿头并靠在一处,很是亲昵,瞪大了眼睛滴溜溜地瞅着我们。

    

    “澄心,你买贵了。”我叹气


    “谁叫人家吃定了公主喜欢,颠颠儿要拿去讨人欢心,当然得加钱。”澄心嗔道。


    我呵呵傻笑:“善哉善哉,澄心果然知我。”


    “奴婢不如不知!公主近日与那人越发相像了,说起话来一样的云遮雾罩,一口一个施主的叫着,我看呀,公主何必做什么公主,赶明儿寻个庵,铰了发,也出家当姑子罢了!这才叫真正的进一家门儿呢!”澄心忿忿,她对于我看上一个和尚的事儿很是不解,为此一日不知叨叨几回。


    “那不能,公主我还舍不得你呢~”我伸手捏捏澄心的小脸蛋儿,她哼哼两声别过脸去。


    我不再闹她,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卧下,一手支头,一手逗鸟:


    “主要当了姑子不方便我以权谋私,暗度陈仓,瓜田李下,暗通款曲,趁火打劫......唔...”


    澄心一瓣橘子堵住我的嘴,恨得咬牙切齿:“公主你又乱用成语!”


 

(二)

    回到宫中已是傍晚,天色暗淡,宫道烛火通明,歌台暖响,楼阁荧荧。


    观自在殿唱经之声不休,今夜恐怕不能相见了。


    我提着笼子蔫头耷脑地返回寝殿,对着笼中相亲相爱的鸟儿一顿牢骚:


    “本想借花献佛,嘿!没想到佛没空理你。”


    “我佛啊,你不贴心啊。”


    “还有你们,一直在这里卿卿我我,是不是故意在气本公主?”

 

    “公主深夜不眠,竟是在同鸟置气?”熟悉的声音传来,我登时喜出望外。


    “你怎么有空过来,法事已经结束了吗?”


    他不自在地别过脸去:“尚未。”

 

    我心中急着邀功,不甚在意法事。喜滋滋把鸟儿提到他面前:


    “漂亮吧,猜猜这是什么鸟?”


    他看着鸟儿,神色柔和:“是佛法僧。”


    尚溯一向没什么表情,仿若古井无波,如今对着鸟儿面露温柔,我一时觉得自己前途堪忧。


    “原来你知道啊。喏,那把它们送给你,至于你是想将它们放飞还一个自由,还是想养在身边时时照佛,都随你高兴。”

    

    他的目光一直落在那一对相依相偎的鸟儿身上,沉默良久。


    “就将它们养在笼中吧。”


    “...我以为,你会选择放生他们...不是说要常怀慈悲之心?我都准备好跟你一起放生它们了,尚溯...你...”这不像是你会做的选择。


    “虽然身在笼中,但能朝夕相伴,这未尝不是一种慈悲。”他笑着摸摸我的头,毫不吝啬夸奖:“但是公主能时常警醒自己,贫僧很是欣慰。”


    我得了夸奖,被顺了毛,心中十分得意,又听他说:


    “佛法僧是一种特别的鸟,它们之中,一只雄鸟终生只与一只雌鸟孕育后代,忠贞不渝,誓死相守。护巢守家,且十分凶猛,公主想必没有见过那样的场景——一只色彩斑斓的小鸟像鹰一样俯冲,掠食。同长蛇缠斗,与豪猪打架。”


    他似乎很了解这种鸟儿,罕见地多话,神情不同往日平和,语调颇为激昂。


    看来,他真的很喜欢佛法僧。


    “...任何勇猛的表象,都是为了守护心中的柔软......有时候给予对方选择的权利,并不见得能获取真正的自由。”

  

    “不信的话,公主可以试着打开笼子,想必它们也不会飞走。”


    我将信将疑地打开笼锁,笼中的鸟儿却连一个眼神都没给我,兀自调情,不是你啄啄我,就是我蹭蹭你。


    “贫僧也是。”


    “什么?”


    “无他。公主晚归,贫僧留了斋菜,要一起用饭吗?”


    “当然~”我雀跃地应着。

 

 

(三)

    夜凉如水,空旷的高台上只有我们二人,他盘坐在柔软的毯上,我照例枕上他的膝盖。


    “圣僧哥哥,你很了解那种鸟嘛,他们既叫佛法僧,是否同佛门有什么渊源?”


    “不然。佛法僧一名的由来,是唐时琉球人所起,因它们的叫声同琉球语中的‘佛’、‘法’、‘僧’很像,便以此命名,也称三宝鸟。”


    “三宝鸟?难不成它们也皈依佛、皈依法、皈依僧了?好嘛,一只小鸟,也敢同我抢亲!”


    我张牙舞爪作势吓唬蹲在尚溯肩头的两只三宝,它们毫不害怕似的,慢悠悠从左边肩头踱到右边去了。

   

    尚溯但笑不语,他望着长夜,眉目舒展。我窝在他怀中,两眼弯弯。


    不知过了多久,我打破寂静,双手环住他的腰,将脸儿结结实实埋住,声音闷闷的:“我听到了。”

 

    “什么?”他问。


    “无他,是腹中饥饿而已。”

 

    我听到了。


    他说,哪怕我打开枷锁,鸟儿也不会飞,哪怕我给他自由的权利,他也不会离开。


    我听到了。

 

    闲林独坐草堂晓,三宝之声闻一鸟。一鸟有声人有心,声心云水俱了了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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